芯芯✿公孫日召

法札/家暴組-黎明曙光

＊史向衍伸
＊可能會有一些讓人不舒服的東西...嗯(
＊前面是刀


戰爭結束了，他是被抓的人之中少數能完好無缺的走出來的人，如果身上的各種傷都不算的話，畢竟，他還能走、還能說話──還活著，已經是很幸運了。

斯泰凡尼走出之前囚禁他的地方時，沒有獲得自由之感，他只是感到很迷茫，接下來呢？

戰爭結束了，四處都是戰火肆虐過的殘骸，平民無家可歸，斯泰凡尼站在路中央抬頭看著天空，遠處還冒著陣陣火光以及黑煙，他的家在遙遠的另一個國家，沒有交通、沒有錢，他回不了家。

斯泰凡尼留在維也納，他想找份工作好過日子，但因為戰爭的關係糧食短缺、物資不足，每個人都自身難保了，誰還想要雇用一個年輕又虛弱的青年呢？

夜晚，他窩在小巷子的角落遮風卻無法避雨，斯泰凡尼抱著自己的雙臂，不知是因為下雨還是身上的傷口裂了，雙手觸摸到的盡是一片濕溽，有些疼。

已經三天沒吃到食物了，斯泰凡尼覺得意識有些無法清晰，他感受不到雨水打在自己身上的冰冷，路上來來去去的腳步聲、馬蹄聲，彷彿都離他好遠、好遠。

終於，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往一旁倒去，石板地濕冷的氣息竄入他的神經，在他失去意識前映入眼簾的，是一個紅色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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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片黑暗中，斯泰凡尼看到一團火光，接著是巨大的槍聲以及淒厲的喊叫聲，他看到他的家變得殘破不堪、他看到自己被提著槍的人帶走、他回到那個囚禁他多年的地方，看著軍人對他嚴刑拷打──再一次的。

他說他不知道，他什麼都不知道，他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，他怎麼會知道那些軍人要他說的事？他說不出來，於是被各種虐待，直到他昏過去，才被丟回小房間裡。

他哭了很多次，淚水碰到傷口又是一陣疼痛，於是他不哭了，也哭不出來了。

後來他長大了一點，開始被叫去做苦工，但他因為長期營養不良、身材瘦弱，做不好他們交代的事，於是又是一陣毒打。

他想哭卻哭不出來。

斯泰凡尼也曾經想過逃跑，但失敗了，他被人抓了回來，不只如此，那些軍人因為氣憤他逃跑給他們添麻煩，於是想到別的方式來懲罰他，他們撕破了斯泰凡尼的衣服、扯掉了他的褲子，他們傷害了他。

這次他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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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泰凡尼哭喊著醒了過來，他滿臉是淚，不斷喘著粗氣，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他才想起，戰爭已經結束了。

他環顧四週，發現自己居然不是躺在冰冷的小巷子，而是在一個裝潢華麗的房間內，他低頭一看，自己身下是柔軟舒適的床，這著場景讓他很困惑，這是真的嗎？還是說這個才是夢，戰爭根本沒有結束，等他醒來之後...會再次回到那個可怕的夢魘。

斯泰凡尼爬下床，雙腳碰到地面的瞬間感到一陣無力，他用力的摔坐在地上，這一跌讓他震暈了腦袋，久久都站不起來。

「好痛...」他意識到自己全身都在痛，卻讓他感到慶幸，他會痛，這不是夢。

斯泰凡尼扯扯嘴角，噢，他忘了臉上也有傷，好痛。

他想笑，卻笑不出來，他忘記要怎麼笑了。

斯泰凡尼坐在地上發著呆，這是哪裡？為什麼他在這裡？他有很多想知道的事，但是他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，戰爭讓他失去了正常反應的能力。

過了一陣子他才想到要站起來，他扶著一旁的櫃子微顫顫的撐起身子，但是他已經三天──可能更久，誰知道他昏迷了多久──沒吃東西了，一點力氣都沒有，突然一陣暈眩又讓他摔在地上。

他不小心碰撞到櫃子，上面的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，斯泰凡尼嚇的退到遠處，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抖。

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，房門開啟之後，一身穿著暗紅色華貴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，看到房內的景象不禁皺起眉頭，跨步走到斯泰凡尼的跟前，蹲下與其平視。

「你還好嗎？」那人輕聲說。

斯泰凡尼顫抖的抬起頭，臉上的淚痕未乾，他張口想說話，卻發不出聲音。

斯泰凡尼腦子還一團混亂，他是誰？他要做什麼？他是不是...要傷害我？

一想到夢裡的畫面，斯泰凡尼害怕的想後退，卻因身後已是牆壁而無法動彈，他只能捂住自己的臉閉上眼，這樣至少被傷害的時候，不會看到可怕的畫面。

對方看到斯泰凡尼的反應讓他再次皺起眉頭，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孩子都遭遇了什麼，為何如此害怕，他不會傷害他，當然不會，否則他根本不需要在下雨天將虛弱不堪的斯泰凡尼抱回宅邸照顧。

「我不會傷害你，你可以不必如此害怕。」那人又說了，輕輕的，深怕眼前這個已經傷痕累累的孩子會再次受傷。

斯泰凡尼愣了一下，移開臉上的一隻手看了看對方，猶豫了一分鐘之後才慢慢的將雙手放下，依然有些不安的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布料。

「我是羅森伯格，這裡是伯爵府，你在這裡很安全。」

聽到對方這麼說，斯泰凡尼才仔細的觀察眼前的人，羅森伯格臉上畫著濃妝，但卻是一臉嚴肅，有些違和感讓斯泰凡尼一時忘了不安的心情。

「我...我是斯泰凡尼...」他終於想到要回應對方，斯泰凡尼開口，沙啞的聲音讓他自己嚇了一跳。

羅森伯格伸出一隻手覆上斯泰凡尼的額頭，「你還在發燒，該回床上休息。」

噢，原來他發燒了，斯泰凡尼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生病了。

羅森伯格站起身，伸手將斯泰凡尼的身子從地上拉起來，但是斯泰凡尼還是無法站穩，晃了一下就倒在羅森伯格的懷裡。

「唔...」斯泰凡尼因為身體不適而發出痛苦的音節，全身無力的掛在羅森伯格的身上。

羅森伯格看他這樣，一個施力就將人打橫抱起，走到床邊輕輕地把人放下。

「你再睡一會，待會我請人送吃的給你，醫生已經來幫你看過了，等等吃飯的時候連藥一起吃了。」羅森伯格一邊說一邊幫斯泰凡尼蓋好被子，眉頭依然是皺成一團。

斯泰凡尼半睜開滿是水霧的雙眼，細弱的說了一聲「...謝謝您...」就再次昏睡過去。

羅森伯格看著他嘆了一口氣，用手指輕輕的抹掉斯泰凡尼臉上的淚水，在他離開房間之前回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，內心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──他想照顧他，他要保護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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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斯泰凡尼可以下床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，這三天以來他都待在床上休息，食物都由佣人送到房間，這讓他感到很不適應，但是羅森伯格堅持要他待在床上，理由是不希望他因為摔倒而再次砸壞他的東西。

斯泰凡尼沒有多想，他也不想再給人添麻煩，於是就乖乖的待在床上不敢離開。

羅森伯格偶爾會來看看他，問問他感覺如何，而斯泰凡尼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，他認為羅森伯格是個不錯的人，雖然表面上有點兇、有點嚴肅，但是他常常叫人準備小點心給
斯泰凡尼吃，所以斯泰凡尼認為他應該是個好人。

到了第三天，斯泰凡尼的燒已經完全退了，雖然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還是很虛弱，但至少能夠正常的活動，於是羅森伯格邀請他一同到餐桌上用餐。

斯泰凡尼怯生生的走在羅森伯格身後一路來到宅邸的飯廳，這是斯泰凡尼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房子，所以他雖然怕生，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四處張望。

在餐桌上，斯泰凡尼不太敢說話，低頭默默地吃著豐盛的餐點，只有羅森伯格偶爾問他幾句問題時他會小聲的回答。

羅森伯格並沒有問很多，只是大概知道斯泰凡尼的年紀──二十二歲，已經成年了，但他的眼睛卻像個孩子一般純淨，即使外表傷痕累累，那股純淨也從未受到汙染。

羅森伯格看著斯泰凡尼身上的傷，有些看來已經很久了，只剩下深淺不一的疤痕，有些感覺還很新，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會再次破裂滲血，羅森伯格皺起眉頭，沒有再動自己眼前的食物，只是看著斯泰凡尼吃飯。

他大概也猜的到是戰爭的關係，他不知道在戰爭期間斯泰凡尼到底經歷了什麼，他也不問，不管是什麼，他不希望眼前的青年再次回想起來。

斯泰凡尼沒有吃很多，他的肚子還不習慣塞這麼多的食物，他深感愧疚的表示食物很好吃，羅森伯格要他不用介懷，希望他早點休息。

結果當晚斯泰凡尼睡不著，前三天他幾乎是半昏半睡的狀態，他現在病好了，意識清醒了，卻無法入睡，因為他害怕這依然只是一場夢，等他睡醒了之後就會回到戰爭中，所以他不敢入睡。

接連幾天斯泰凡尼都是這樣，夜晚他躺在床上卻撐著不敢闔眼，直到白天他才坐到房間的窗邊，靠著窗台閉上眼休息，他覺得照在陽光中的夢境比較不那麼可怕。

但是這樣的睡眠還是影響到身體，他再次生了一場小病，在羅森伯格的要求下他只能乖乖在夜晚閉上眼睛睡覺。

於是羅森伯格就在半夜聽到了斯泰凡尼的哭聲。

他原本就擔心斯泰凡尼的狀況所以深夜來到對方的房門外，沒想到站在門口就聽到房內有斷斷續續的啜泣聲，他趕緊開門進去，就看到斯泰凡尼坐在床上縮成一團不停的顫抖。

羅森伯格走到他身邊坐下，輕撫他的背，羅森伯格不太會給人安慰，所以他也沒有多說話，就只是坐在斯泰凡尼的身邊。

斯泰凡尼哭的眼睛腫了，他又夢到了，他抬頭看著羅森伯格，眼淚不停落下。

「睡吧，我會在這裡。」羅森伯格說，他沒有化妝的樣子看起來更為嚴肅，但眼中卻有一絲的溫柔。

斯泰凡尼很猶豫，他依然害怕，他看看枕頭，不敢說話。

羅森伯格見狀，握住他的手說「讓你抓著，我不會走。」

於是斯泰凡尼再次躺下，手裡握著羅森伯格厚實的手掌，這次他終於一夜無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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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泰凡尼在羅森伯格家待了一個月，這段時間足夠他好好休養身體，他沒有再生病，傷口再也沒有裂開，他很感激羅森伯格對他的照顧，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報，這讓他很煩惱。

羅森伯格注意到斯泰凡尼的精神好了不少，話也稍微多了一點，這是個好現象，雖然他沒有明確表達，但羅森伯格心中確實鬆了一口氣。

某天晚飯過後，斯泰凡尼來到羅森伯格的書房，他深吸幾口氣之後緊張的敲敲門，得到回應之後開門走了進去。

「嗯、晚安，羅森伯格先生。」

「怎麼了？有事嗎？」斯泰凡尼第一次主動找他，讓羅森伯格有點驚訝。

「就是，這些日子受了您的照顧，我很感激，但是我身上沒有什麼能回報您的...所以我想、嗯...等我在外面找到工作之後，把您照顧我的費用還清，雖然可能要很多時間，但我一定會回報您的...」斯泰凡尼斷斷續續的說著，手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衣襬，怕對方會認為這樣的回報太少。

羅森伯格聽了之後竟是愣住了，他皺起眉頭問了一句「...你要離開？」

斯泰凡尼有些慌張，支支吾吾的解釋著，「我、我一定會回報您的！我不會逃跑的！雖然可能要很多時間但我一定會賺錢還給您...」

「我說的不是這個！」羅森伯格突然大聲的打斷他，將斯泰凡尼嚇的跳了一下。

「你要離開？」他又問了一次。

「啊、是、是的...畢竟在您家打擾這麼久，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，既然我的身體已經好了，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叨擾...」斯泰凡尼依然捏著自己的衣襬，不知為什麼他越說越覺得難過，要離開這裡...這個多年來他第一次感到溫暖的地方，他很不捨。

羅森伯格走到他的眼前，思忖了一下該如何開口，「你大可不必離開。」

「咦？」斯泰凡尼眨眨眼，不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
「如果你堅持要走，我不會攔你，畢竟是你的自由，」羅森伯格吐了一口氣，「但如果你願意，你可以待在這裡，」

「你可以把這裡當成你的家。」

羅森伯格的一字一句都打進斯泰凡尼的心裡，「家」對他來說已經是如此遙遠的事物，他已經不敢在奢求這種東西，但是羅森伯格說他可以擁有一個家，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前掐住心口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滿臉都是淚，他再也憋不住，在羅森伯格的面前嚎啕大哭。

斯泰凡尼哭的蹲坐到地上，羅森伯格走上前蹲下，將眼前的人攬進懷中。

斯泰凡尼哭著回抱住對方，內心感覺到無比的溫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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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斯泰凡尼就在羅森格家住下了，羅森伯格教了他許多事，念書、寫作等，而羅森伯格發現斯泰凡尼對藝術方面相當敏感，而且有寫作的天分，於是時常帶他去看劇、聽音樂會之類的，而斯泰凡尼也開始有些創作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寫東西，當他完成一件作品就會拿給羅森格看，要是能得到對方的稱讚，那是他最開心的事。

羅森伯格第一次看到斯泰凡尼的笑容，是在他提出要他留下那天，斯泰凡尼哭完之後被羅森伯格推回房間休息，斯泰凡尼向他說了一聲「晚安。」接著是一個甜甜的笑容。

非常好看。羅森伯格這麼想著。

後來斯泰凡尼的笑容越來越多，表情越來越多，這是羅森伯格樂見的──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。

完成新作品的斯泰凡尼開始會跳著小步伐來到羅森伯格的書房，笑容滿面的將作品遞給他，然後蹦蹦跳跳的離開。

過了幾年的相處，斯泰凡尼跟羅森伯格的互動方式越來越豐富，斯泰凡尼已經沒了當時怯懦的模樣，反而變成一個活潑的大男孩，而羅森伯格雖然一樣嚴肅，但時常被斯泰凡尼過分活潑的行為氣得跳腳，當然羅森伯格不會真的對他發脾氣，頂多是用手杖戳他幾下而已。

這樣的日子，兩人都非常珍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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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斯泰凡尼，」

「Oui？」

「皇帝陛下想看新的劇，你覺得你能勝任編劇這個工作嗎？」

「咦？！我、我可以！我一定可以的！」

「那好，寫完劇本之後我帶你去晉見陛下。」

「Oui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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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查史料而產生的腦洞，就是個前傳的感覺
本來想產很多刀但是後面還是暖起來了XD
然後查了很多資料結果都沒用到，算了(
主要是被維基寫的「在七年戰爭期間作為普魯士戰俘來到維也納。」這句炸到
算了算年紀，他當時也才15~22歲，多心疼啊...
後來查了「戰俘」的遭遇，更難過了，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，被虐待凌遲的都有，也有被強暴的，都是常態...
那部分寫得有點隱晦...實在不忍心更多描述...自己寫到都哭了
幸好小天使遇到總管大人了呢（抹淚
喔差點忘了說，小天使的個性是總管大人寵出來的(O